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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姐妹談心心內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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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想了想道:“他原本就是賈府的寶貝,如今這樣,怕是心裏也不好受。”惜春卻進來笑道:“寶二哥就是當大少爺當慣了,也不想想,整個賈府哪有人真的不知道賈府的情況,只有他除了吃就是玩,還有就是天天跟在他寶姐姐身邊,跟了那些小丫頭們調笑,就是賈府現在不抄家,有這麽一個少爺,也好不了多久。”

惜春一席話說得眾人都是一陣唏噓,惜春見眾人沈默,忙又笑道:“大伯母,風姐姐,我們今天可不是要來看寶二哥的,別再說他了。”鳳姐笑道:“好。”又對賈璉笑道:“二爺,你去看看午飯準備的怎麽樣了,我們姐妹說說話。”賈璉知道鳳姐與黛玉迎春惜春感情一直很好,便答應了,邢夫人也說要去看看巧姐在幹嗎,也走了。

鳳姐拉了黛玉惜春在身邊,細細打量了兩個人的氣色,發現兩個人都好的很,才真的放了心。鳳姐一直感激黛玉對於她的忠告,也感激黛玉給予她的幫助,她一直也將黛玉當成妹妹看待,一直對黛玉也很好。

如今黛玉到底自立門戶自己住,鳳姐雖然為黛玉高興,可到底還是有些擔心,只問道:“林妹妹,自打搬到林園後可還好?”黛玉自然知道鳳姐對自己的關心,忙笑道:“自然好得很,鳳姐姐不用擔心。”惜春插嘴道:“二嫂子,林姐姐很好,不說別的,王爺天天過來看她陪她說話,林姐姐怕是住在茅草屋子裏也是開心的。”

鳳姐聞言忙問道:“王爺,可是北靜王爺?”惜春笑道:“可不就是北靜王爺,二嫂子你不知道,王爺可是把林姐姐放在手心裏了,做什麽都怕它受了委屈,我聽太妃娘娘說等林姐姐及笄後就給林姐姐和王爺定親。太妃娘娘對林姐姐也好的很,只把她當女兒似的對待,林姐姐以前吃了那麽多苦,如今總算是熬出來了。”

鳳姐聞言又驚又喜,只曉得合不攏嘴,黛玉卻羞得臉都紅了,鳳姐拉了黛玉的手道:“林妹妹,雖說姐姐見過王爺一次,可是也能感覺到王爺是個值得托福的人,何況太妃娘娘也很是喜歡你。妹妹你不知道,婆媳關系是多麽重要,如今太妃娘娘對你好,真是你的福氣,我瞧著你和王爺也算是兩情相悅了,再有家人的支持,以後一定能過得高高興興的。經歷了這麽多事,姐姐算是看透了,官職名利全是身外之物,是不重要的,身邊人對你的好,才是最重要的。”

黛玉笑道:“妹妹知道。姐姐現在是不是也很高興啊?”鳳姐笑道:“如今雖說不是朱門大戶,不能像以前似的天天吃好的,但是凡事都不用操心,二爺現在對我也好,婆婆也很是慈祥,還有平兒蓉兒和蓉兒媳婦,一家人和和樂樂的過日子,比以前好多了。還有巧姐和肚子裏的這個,想想都覺得開心。”

黛玉惜春看著王熙鳳幸福的笑容,心裏也都為她高興,只笑道:“這樣我們也就放心了。”三個人又聊些別的,聊了以後的想法和出路。鳳姐只道要好好掙錢,雖說不是富貴之家,也要為黛玉迎春惜春三個準備上好的嫁妝,讓兩個人風風光光的出嫁,黛玉惜春很是感動,惜春眼淚都流了出來。

惜春其實比黛玉還苦些,黛玉多少還有幾年時間是跟在父母身邊長大的,惜春卻連自己的母親是誰都不知道,父親也從來沒見過,除了賈珍和迎春黛玉鳳姐,也沒人真心關心過她。原本在賈府時,她知道自己怕是聯姻的命運,只要對賈府好,怕是當小妾當丫鬟她也得去,她一直害怕這樣的命運,才一直裝的冷心冷情,讓賈母等人不喜歡自己。所以賈府被抄,她能擺脫聯姻的命運,他心裏其實還是挺輕松的,如今鳳姐在這麽困難的時候還能想著自己以後的嫁妝,讓她怎麽能不感動。

鳳姐忙將惜春摟在懷裏,輕聲安慰。惜春哭道:“原本惜兒就沒有爹娘疼愛,除了二姐姐,林姐姐和二嫂子,也沒有人真心喜歡惜兒。如今二嫂子還想著惜兒以後的生活,惜兒心裏好感動。”鳳姐笑道:“真是個傻丫頭,咱們本就是一家人,說什麽感動不感動的。你們幾個妹妹平時可沒少幫我,在賈府時,出了你們姐妹和平兒,也沒有人是真心對我的。人心換人心,四妹妹這麽善良,值得別人對你好。你就快別哭了,不然讓蓉兒看到了,還以為我欺負他姑姑了。”

惜春聞言便漸漸止了哭,像想起來什麽似的說道:“二嫂子,林姐姐,說來也怪。我只聽賈府的老人說我出生時父親已經在道觀裏當了好幾年的道士了,娘也死了好久了,為何我還會出生呢?便是蓉兒也比我大好多歲,二嫂子,莫不是我不是爹娘親生的?”

黛玉聞言吃了一驚,她不是很了解寧國府的事情,並不知道賈敬的事情,不過聽惜春這樣說好像也有道理,王熙鳳了解的多一些,她和賈璉定親之前也是常和賈珍等人一處玩的,從來沒聽說過賈敬納妾之類的,好像忽然有一天賈敬便抱了惜春回家,讓賈珍養著,只說是自己的女兒,那時惜春剛滿月,賈珍自有了賈蓉之後便沒有孩子,見了惜春很是喜歡,便好好地養了起來,倒比養著賈蓉時還上心些。後來尤氏對惜春不好,賈珍無法,才將惜春抱到賈母處養著,但是平素裏對惜春倒是好得很。這惜春到底身世如何,怕是只有去了的賈敬知道了。

鳳姐怕惜春多想,只勸道:“四妹妹,不管你是不是賈家的女孩,你都是我和二爺的妹妹。”黛玉也勸道:“鳳姐姐說的有道理,四妹妹,別再想這個了。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去找王爺讓他幫忙查出來可好?”

惜春點點頭又搖搖頭,直將黛玉和王熙鳳兩人了。黛玉心細,轉眼便知道了惜春的想法,便笑道:“四妹妹放心,不管結果如何,你都是我們的四妹妹。”惜春這才笑了。黛玉忙到了熱水擰了帕子讓惜春擦了臉,惜春謝了黛玉,鳳姐又端了碗茶水遞給惜春,惜春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惹得黛玉鳳姐兩人都笑了起來。

正說著卻見巧姐跑了進來,對著鳳姐笑道:“娘親,如雪姐姐和子逸哥哥好厲害,她們還會飛娘你快去看看。”鳳姐忙給巧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笑道:“看你跑的,跟個小猴子似的。哥哥姐姐幹嘛呢,讓你這麽高興?”

巧姐去、笑道:“哥哥姐姐比賽呢,剛才姐姐抱著巧兒飛了一圈,哥哥便帶著巧兒飛了兩圈,姐姐便說要和哥哥比比誰飛的更快,她們現在繞著院子比賽呢。”鳳姐黛玉惜春聞言大驚,忙跟著巧姐來了院子,卻見兩人在屋頂上飛來飛去,黛玉剛要提醒兩人小心,卻見兩人齊身往外飛去,如煙見了黛玉笑道:“姑娘不用擔心,這幾日她們兩個常常這樣,一會就回來了。”黛玉笑了笑,也要給如煙幫忙,如煙先忙笑道:“可用不著姑娘,姑娘先去歇會,不然出去走也行,飯菜馬上就好了。”

鳳姐也不肯讓黛玉幹活,覆又想起來一個人,忙對著巧姐耳語一番,巧姐忙答應著跑了出去,黛玉擔心巧姐,忙要去追,鳳姐攔住了她道:“沒事,她一會就回來。如今她對這裏熟悉的很。”黛玉聽了便也放下心來,又聽到了幾聲嘰嘰喳喳的聲音,忙去尋找聲音來源。鳳姐見了笑道:“是劉姥姥送過來的三十只小雞,平兒和晴兒很是喜歡,便留下來養著,還說等我坐月子時就能吃上新鮮的雞蛋了,這些小雞可真可憐。”黛玉笑道:“鳳姐姐,小雞在哪兒呢?咱們去看看可好?”鳳姐哪裏能不答應,忙帶了黛玉和一旁走過來的惜春迎春去看小雞,一邊走一邊還說道:“你們三個當姑姑的跟巧兒一樣,也是喜歡這些小東西,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惜春撒嬌道:“人家本來就是沒長大的孩子。”只惹得黛玉迎春和王熙鳳都笑了。

黛玉手裏捧著黃燦燦的小雞愛不釋手,迎春則溫柔的捉了一把小米餵小雞,惜春則跟一只調皮的小雞較上了勁,非要捉住它,只是那小雞很是機靈,惜春總也捉不到它,無奈之下只得放棄,跟著黛玉身邊看它手上的小雞。小雞子好像很是喜歡這處柔軟的所在,還不停的啄一下黛玉的小手,惜春看的好玩,便要去捉小雞,小雞也不跑,只乖乖的跳到惜春手上,讓惜春很是高興,只是還沒有一分鐘,惜春便覺得手上多了些東西,原來是小雞拉的粑粑,咱們的四姑娘很是生氣,忙放了小雞回了籠子自己跑出去洗手了,惹得黛玉幾人大笑不止,也忙跟著她去了院中。

惜春一邊洗手還一邊絮絮叨叨的說些什麽,無外乎就是小雞偏心,在黛玉手上時乖乖的,在自己手上就拉粑粑,鳳姐在旁邊聽了笑道:“還怪小雞呢,我看是你剛才欺負那只小雞時被這只看到了,它要為自己的同伴報仇才是真的。”惜春想了想,自己先撐不住笑了,黛玉迎春也都笑了,正說著,便見巧姐蹦蹦跳跳的過來了,對著鳳姐道:“娘親,姑姥姥過來了。”

黛玉惜春迎春很是詫異,不知道巧姐那裏還有姑姥姥,卻見劉姥姥顫顫巍巍的走了過來,幾人才知道原來就是劉姥姥。黛玉惜春迎春三個人知道劉姥姥幫著鳳姐的事,很是喜歡這位老太太,原本劉姥姥進大觀園時,三人很是看不上劉姥姥卑躬屈膝的樣子,只是如今每個人都經歷了不少的事情,都理解了當時劉姥姥的狀態,因此很是理解她,對於當時的想法也覺得不好意思,如今見了劉姥姥,三個人對視一眼,便要上前見禮。

劉姥姥見三個水蔥似的姑娘要給自己行禮忙攔住了,只道:“能看到姑娘們一眼便是我的服氣了。”又對著黛玉笑道:“這個可是林姐?越發的出眾了,氣色也好多了。”又從旁邊的口袋裏舀出來一個小瓶子道:“這是今年新熬得秋梨膏,林姐常常咳嗽,用這個沖水喝很好。只是林姐別嫌棄,姥姥知道你們愛幹凈,這是姥姥讓青兒一個個的挑出來的梨,又洗幹凈了,讓青兒熬得。”

黛玉忙接了過來,謝了劉姥姥,劉姥姥看黛玉接了,很是高興,只笑道:“那年林姐給了不少的東西,難得的是還有一些書本,讓板兒也認識了幾個字,不再是個睜眼的瞎子,姥姥感激啊。”黛玉聽了心裏更加不好意思,那年給劉姥姥的東西多數都是她用不著的,想著留在瀟湘館也占地方,便給了劉姥姥,沒想到劉姥姥竟然一直記得,黛玉很是為了自己過去淺薄的想法愧疚,只是如今也不能說什麽,忙謝了劉姥姥,又將劉姥姥讓進了屋子。劉姥姥又跟迎春惜春說了些話,也是感謝兩個人的。還說不要怪姥姥偏心,實在不知道兩人需要些什麽。迎春惜春心裏更加不是滋味,黛玉還給了些東西,她們兩個可是什麽都沒給,心裏還嫌棄劉姥姥粗俗,沒想到就是她們以為粗俗的人關鍵的時候幫了她們一家。兩人對視一眼,決定以後要好好對待別人。

黛玉細問了為何巧兒叫劉姥姥姑姥姥,鳳姐忙解釋了,黛玉笑道:“那我們豈不是也要隨著鳳姐姐也叫姑姑啊?”劉姥姥忙道使不得,黛玉迎春惜春三個相視一笑,一塊走到劉姥姥跟前,行了家禮,叫了聲姑姑,只講劉姥姥喜得淚都留了出來,忙了了三個人道:“好孩子,可是不得,快起來。”鳳姐知道黛玉迎春惜春三個都是真性情的人,便對著劉姥姥道:“姑姑就別客氣了,我這三個妹妹都是實在人,她們既然認定了姑姑就不要推辭了。”劉姥姥很是高興,忙一陣碎碎念,無外乎就是老天保佑,天大的恩惠啊,劉姥姥一邊碎碎念,旁邊黛玉迎春惜春看了,只抿著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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